瞎写一些自己想看的,不必关注,开心自在就好

至最后为止

*天然AO,有隐翔智和KS,戏份不多所以不打tag惹
*架空,与实际人物无关
*相叶生日快乐★
*写了一万字的流水账(手动再见
*老爷们手下留情不要挂我不要打我,我怕(。
*没什么内容,慎戳
*ok?






相叶扬着灿烂又纯真的笑容小跑过来,远远抬着手猛朝着这边挥舞,大野坐在窗边静静看着对方好像永远那么快乐的模样,勉强扯扯嘴角想回应,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大野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包,用了大力气的指节泛出一线惨白,他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生出想要站起来离开的冲动。
他突然不想要去面对笑得那么好看的相叶了,又或者与其说不想,其实是没有办法。
可是此时相叶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大野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离开的机会,甚至现在深呼吸做出将言的准备也为时已晚。
相叶对他们这隔了近三个月的再见显得很高兴,坐到大野对面去时便开了话匣子,说着有些不着边际又跳脱的话题,几次大野都想要开口,看相叶兴致勃勃的又沉默了下去。
这让他变得更加无法开口了,可是有些话,如果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大野听着相叶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自己的生活,渐渐走起神盯着桌面上的热柠檬茶发起呆来,那些有可能没有机会讲出来的话,就像柠檬茶散去的热度,一转眼就泯灭在空气中,再去触碰时,只剩下凉意。
相叶看大野愣愣的样子有些担心,大野虽然常常发呆,但听他讲话时,他知道,大野一定会听的,这样听不进去的样子很少有,动物直觉让他很快就发现了大野的反常。
「o chan?你还好吗?」
大野被这一声询问惊醒,迅速抬起眼睛挤出一丝笑意来。
「嗯?我没事。」
相叶将信将疑的歪歪头,伸出手去贴在大野的额头上,「生病了?」
大野被这举动动摇得心脏一跳,相叶虽然单纯,却总是敏感,有时直觉准得不得了,生怕对方已经察觉到什么。
大野迅速拂开相叶的手,笑着说:「没有的。」
相叶抿抿嘴,但大野这样说,他便还是选择坚信大野不会隐瞒自己,于是也回以一个笑容。
「我们好久没见啦,你在做什么呢?瘦了好多。」相叶凑近大野的脸,仔细看的话对方确实脸色有点不好。
大野哑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能干笑了一声。
相叶却有点不太满意这样,撅着嘴说:「我给你发邮件也没回,这段时间我好寂寞的说。」
大野有点歉疚,本不太明显的八字眉垂下来,看起来就显得很是让人不忍心再故意逗弄他了。
相叶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摆手说:「骗你的啦,我没有介意的。」
大野却还是那副垂着眉毛的样子,这时相叶才意识到,大野是真的不对劲。他的笑容也渐渐淡下去,直觉好像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发生了,可是大野却不说。
相叶变得不安起来,连声追问道:「到底怎么了?o chan,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野低下头去,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来,大野脸上很平静,甚至说是带着冷意也不为过。相叶心里警铃大作,大野很少对他露出这种无法接近的样子,就算是还不太熟悉的时候,大野也是温和的,只是不擅言语,却从没有对他表露出生人勿近的冷淡来。现下突然露出那么疏离的表情,只让他满心慌乱,只能思索着是不是说错了话冒犯到了对方。
大野却兀自淡淡的说:「相叶,我想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这说话如同一秒炸毁一切事物的强力炸弹,爆开的风暴席卷得相叶反应不能,只能发出几声短促的语气词,相叶手足无措的瞪着眼睛,怀疑自己听错。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才…刚刚见…面…?」相叶磕磕绊绊的反问,本来就独特沙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竟好像压抑过度才会有的无助。
大野放在桌下的手不停颤抖,面上却还是那么平静,声音强撑着刻意的冷意,他暗暗叹笑,原来自己还是演的出这种混账戏码的。只是对相叶感到抱歉,明明他就没有任何错,却要承受自己一意孤行带来的后果。
「你也知道我在画画,最近得到了法国那边的邀请,过两天就会过去发展的。去了之后,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大野说着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要不是有这微弱痛感的刺激,可能很快就要露馅了。
相叶听后有些僵硬,却还是努力笑起来,「这是好事,不回来也没关系啊,我可以去看你的…」
大野咬牙打断他,「可我不想你去看我,我不想被妨碍。」这话他说的很用力,几乎是用尽力气说出来的。
相叶听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一张脸比大野还要苍白,沉寂的表情像被抛弃在回家途中的孩子,又迷茫又难过。他虽然性子天然了一些,但不是笨蛋,很清楚大野的意思。
大野努力不去看相叶,否则他一定忍不住就要认输,然后扑上去抱住他道歉,这不可以。并且大野认为这种方式至少能让相叶更快些振作起来,心里有了对他的埋怨和不满,忘记就能更加理所当然,以后开始新生活也不会犹豫。这样的结果好坏参半,他虽然并不希望相叶忘记他,可是忘记他才是正确且轻松的选择。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擅自决定了你的选择,心里一边哭着道歉,一边大野又还是冷着脸说出了再也不见的字眼。抽出了伤害相叶的语言利刃,一边心脏已经泪流满面,一边却又停不下来了。
大野想起来,他和相叶都是爱哭鬼的,以前吵架的时候,相叶立刻就会哭泣,然后惹得大野也哭个不停,可是此次却彼此都泪腺干涸,反而不知道怎么哭出来了。
大野站起来就往外走,想说的没能说,该说的却坚持着到底说完了,也不知好坏。再待下去自己努力装出的平静肯定会功亏一篑,只好仓皇的站起来,一句好好的道别也没有讲,就临阵逃跑了。
大野跑出他和相叶约见的那间喫茶店,连回头的勇气也拿不出来。相叶被他独自丟在那里,除了忘记付的账单,他竟然什么也没留下。
而相叶,在大野站起来离开的时候都没来得及抓住对方,他头脑空白的僵坐着,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结束。
本来,明明,一切都是没问题的。最后一次见的时候,他们还在亲吻,大野的眼里都是很难熄灭的温柔和欢喜,他抱着他,大野还靠着他柔软的笑。
他们还讨论着,工作结束后得了假期,就要到处去玩,一人买一件新衣服,然后去北海道,去夏威夷,去拉斯维加斯,去纽约…最后回到家里,大野答应给他做炸鸡块。
突然近三个月没见,起初还会发邮件的,大野的邮件还是带着看不懂的符号,最后却连短短的“嗯”都不发了。
相叶慢慢的伏在桌面上,脸埋进臂弯里,眼眶一热,沾湿皮肤的水迹却是冰凉的。
「我不懂啊…」相叶小声的说,以前这么说的时候,大野会说没关系的我也不太懂,现在不懂又找不到答案的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我不懂啊,我不明白,他却不说清楚,自己走掉了。
相叶不懂自己是愤怒还是不甘心还是难过,什么都搞不懂了。






大野拼命的往前跑,肺部紧绷着,呼吸进嗓管的空气似乎带了尖针,他艰难喘息着,跑了很远,不敢回过头,最后脚步凌乱再也无法冲刺,才沿着路边居住区的围墙慢慢停下来。
靠在墙上平复呼吸的时候,眼眶中落下一阵雨,他慌乱的擦去,又擦不尽,乱七八糟的模样惹得自己气闷,嘴里都挂上了平时绝不会说的粗口。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别的什么。
擦着泪水的手渐渐染了不搭调的热度,越擦越厚,越抹越多,大野慢慢放下手,看见手背上全是血迹。
身体瞬间脱力跪倒下去,幸而周围没有过路人,静悄悄的午后住宅区只有他用力粗喘颤抖的背影落在漫长的围墙道路拐角处,即使狼狈也没人看在眼里。
大野用力捂住口鼻,血液却好像是从坏掉的蓄水汞中溢出,怎么堵都堵不住。
周遭明明那么静,大野却还是觉得吵,耳际萦绕着刺耳杂音,一声声连同视野都被一起全部搅乱。
他就更加觉得气闷起来,一边乱七八糟的流着停不下的泪,一边乱七八糟流着停不下的血,一边乱七八糟的再呢喃着低语的粗口。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真的够了真的够了真的够了真的够了真的够了,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直到意识随着流失的血液一起消散而去,才觉得好过一些,某种意义上,这根本就是很失败,竟然还要靠着失去意识来逃开。
大野失神前不甘心的想到,我想见他,我不想逃避,可是我却不得不那样做,我好差劲…。
可大野已经毫无办法了,他全部的办法,都用在了远远推开相叶上,现下除了自我嫌恶般的接受事实,他已经毫无办法了。







大野醒过来时,果不其然,知道自己是躺在医院。
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费力的动动脑袋,看到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大概再过不久就会下雪。
大野无声的“啊”了一下,想起来平安夜也不远了。
平安夜,一定会很冷的。大野昏昏沉沉的想。
病房拉门被轻轻拉开,大野回过头,医生见他清醒,便朝他点点头。
「你终于醒了。」
大野神志还有些不清,耳边混着生命维持的仪器机械声响,一时连回应都做不出来。
医生对这种情况见的多了也不在意,走过来将手贴在大野额头。
大野恍惚的想起相叶,下意识的蹭了蹭医生的掌心,然后又突然惊觉现下情况不同往日,脸上生出点尴尬,脑子更加混乱。
医生只是对他微笑了一下,淡淡的收回手,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不过下一刻就严肃起来,说:「你这次必须入院治疗,再有下一次这种情况,就很糟糕了。」
大野想坐起来,挣扎了一下浑身无力,只好放弃。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发了会儿呆,医生倒是耐心好的,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大野想自己现在也算是无牵无挂,治疗与否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便点点头答应。
医生见大野这总算听话的样子满意了一些,替他掖掖被角,说:「那你再休息一下,我去安排化疗。」
大野配合的闭上眼,听着医生离开的脚步,缩进被子里把自己整个盖住。
几个小时后大野就无法再维持脸上的平静了,总有些事是努力也无法做到的,比如他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完全不想相叶的问题,可是却藏不住身体直观的抗拒。
软在洗手间的大野靠在马桶边,狼狈的抹了一把嘴唇,喉间火辣的刺痛让他连痛苦呻吟都发不出,大野曲起双腿,觉得冷。
冰冷的瓷砖地板染着冬季才会有的刺骨湿冷,他缩在角落里,忍不住身体的颤抖,不清楚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冷,双手抱住身体,颤抖却停不下来,大野反复想着冬天什么时候才过去,可是好像冬天再也不会过去了。
我需要一个…一个太阳,或者一点温暖的光。大野的脑袋里变得光怪陆离,跳脱的宇宙一会儿明一会儿又转暗,如同忍不住反呕到食道的胃里残渣那样,从身体里吐出的全是难看的空虚。
大野再次扑到马桶上,用力干呕起来。







待在医院里的治疗时间容易让人变得无所事事,大野偶尔会在医院里四处乱逛,他的画本没有带来医院,短时间内又没法回家去取,不用化疗也不用承受化疗后遗症的安稳时间里,他就会变得很无聊,只好在医院里各个门诊科瞎晃。
医院里到处都是离别,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反而觉得舒畅许多。因为也处在离别中,这样就显得不用再苦想相叶,也不会有难看的自怜自艾了。
大野猫着背,揣着手,站在急诊科外面,面无表情又坦然。
挺好的,他淡淡看着身侧被推走的一名抢救无效死亡的病人心想。






二宫最近眼睛不太舒服,熬夜打游戏使得眼睛过量负荷,想着果然得配付眼镜,便到医院去,预约了验光。
早上到医院去时,去得还是晚了些,眼科外面早就排起了长队,他拿着预约单,看着面前的人群就有点头痛,看来是有得等。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他也知道眼睛在变坏,便有意克制自己玩游戏的冲动,左右张望着,想找点事儿让自己不要那么无聊,又老是把念头转向游戏上。
这一张望,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么明显的猫背,慢悠悠的走姿和闲散气场在他熟人里还真找不到第二个。
二宫有些高兴,从后面喊了对方一声。听到他声音的人明显顿了一下,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慢慢回过头来,还把下巴凸了出来。
二宫哭笑不得的迎上去,觉得自己的智商是被对方小瞧了。
二宫把他的手扯下来,对方还凸着下巴,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像在问我们认识吗,二宫不禁稍微放高了声音说:「搞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把你下巴给我收回去,也就相叶氏会配合你的烂演技了。」
大野有点无奈,刚刚被二宫叫住时就应该赶快跑而不是停下来的。
二宫打量了一下几个月不见的大野,发现他比之前更瘦了,本来总是有着圆润弧度的脸颊瘦得一只手掌就能遮全了似的,宽大的旧毛衣下锁骨若隐若现,透出一种病态的锋利感来,二宫皱皱眉,眼前的大野给他很不好的某种预感,又想起另一边的相叶,也是和这人一样突然瘦得剧烈,直觉两个家伙是发生了什么。
但二宫没问,而是话题一转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大野垂着眉眼躲开二宫锐利的眼神,手又不自觉的放到鼻梁处。
「没什么的,来看一个住院的朋友。」
二宫眯起眼睛,从以前大野就不会撒谎,哪有探病的人会穿的像是长住医院的样子,他眼睛不舒服,还是看得清楚毛衣下稍稍露出的那层淡蓝色病人服。
但二宫没有揭穿他,大野要是真的要隐瞒什么,是无论如何追问也不会说的。
「不过你为什么会到医院来?」大野在二宫准备说些什么之前抢先问道。
无奈的人换做了二宫,但还是指着自己眼睛好好回答了对方:「过来验光。」
大野点点头,然后随便扯东扯西一阵就想跑,二宫已经心下明白大野身上肯定是有事发生的,他自己的,和相叶之间的,但看大野那掩不住的慌乱,反而不忍心逼近过去,放开他就让他走了。
二宫最后问他:「相叶为什么没和你一起?」
大野明显的轻颤了一下,回头来露出个难看的笑容说:「可能他在忙吧。」
说完大野就往科室尽头快步离开,二宫叹口气,这让人操心的家伙。








大野心里很乱,想骂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待在病房里要跑出去,遇到了二宫完全是计划外,搞不好二宫已经看出了他的问题,二宫不像相叶很容易就会相信人,他很精明,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会被他看穿了。
二宫是相叶的发小,大野也是因为相叶才和二宫认识,以前总是三个人腻在一起,他和相叶在一起也是二宫在中间推了一把,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基本都瞒不过二宫的。
二宫会告诉相叶的吧,大野咬住嘴唇思考着,如果二宫告诉了相叶,他还能用什么办法再远远走开,却什么也想不到,脑内细胞被放射线杀的差不多,整个人都是空茫的。
可是大野又不能忽视心里那点刻意隐藏的期待,还会去想,如果相叶知道了,说不定也不坏的,他依旧那么不希望相叶会怪罪自己,希望相叶知道了会再来陪伴他一段时间,只要一小会儿就足够了。
大野回到病房里,面朝下倒在床上,矛盾得头都痛起来,突然就不明白起来,自己一开始到底是为什么要推开相叶。
他明明,他明明,从来就没有一刻停止过喜欢相叶啊。








大野好不容易又熬过漫长的化疗后遗症,睁开眼睛却吓了一跳。二宫坐在他床边打着游戏,紧紧抿着的嘴唇和绷着的眉眼不知道能忍耐多久怒气值不发泄出来。
大野额角直跳,说实话他现在是没力气招架的。
二宫见他醒来,甩手将宝贝掌机丟向一边,瞪向他。
大野缩缩脖子,小声问:「你怎么…?」
二宫哼了一声,「我再宅也比你朋友多,稍微问问也就知道了,不像你,躺在这儿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
大野笑起来,「你不是人么?」
二宫愤愤的上手重重捏了一把大野的脸,但大野的脸颊已经很削瘦,他觉得手感不好,迅速收回手来。
可大野还是被捏得很痛,皱起脸故意哀哀乱叫,又被二宫一掌打在胸口上,叫声都给打了回去。
「我问你,」二宫横眼竖眉的拉高声音说:「你到底想干嘛?」
大野拉长声音“嗯——”了一声,「就这样呗。」
「少给我跑火车,这样是哪样?」敢在跑火车之王面前装逼,打不死你——二宫的表情好像在说。
大野“fufufu”的笑起来,他虽然想要连二宫也躲着不见,可是不能不承认二宫来看他是让他感到开心的。
二宫见了大野的笑,认输般长叹出口气来。
「我说你啊………」
大野挂着淡淡的笑,轻轻勾了勾二宫的食指,好像撒娇一般的举动。
「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二宫却完全不领情,掐了一下大野的手背,「不能。」
大野立刻诶了一声就要爬起来,「拜托你!」
二宫压住大野的肩膀不让他乱动,点滴还挂着,要是另只手肿起来的话就像是他的错似的。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相叶还以为是自己不好让你讨厌了,整个人灰暗得我都看不下去,你就不打算负责?」
「是我不好。」大野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可是他又很能忍,性子总是很坚韧,明明是真的不想谈这些,却还是强撑着面对,忍得眼眶都红了,却还是不肯叫声疼。
二宫心疼他,也心疼自己一个人难过的相叶,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气这两个笨蛋,都是让人操碎心的家伙。
「不是这个问题,你难道是觉得相叶没办法和你一起面对?」怎么也不可能。
大野果然用力摇头,相叶当然不可能会没办法,甚至相叶他太有办法了,这反而更加让大野不想告诉他。
「你可别跟我玩这么烂俗的梗,你要是怕拖累他,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要在一起的吧。」
大野苦笑,二宫真的很容易就把人看穿了,而且还这么了解他。
「我想给他一生都快乐的生活,我想让他无忧无虑的,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样,谈什么给呢?」大野表情飘忽起来,轻轻说:「倒不如伤害他以后,让他能够带着不会对我抱有愧疚的心情开始新生活。你也知道,谁也不会真的离了谁就没法活下去了,又不是小孩子,对吧?」
二宫被大野这难得的能言会道说的哑口无言,大野他说的没错,真的谁都不是离开谁就会死的。相叶也确实难过,却也不会刻意忘记吃饭睡觉;大野也确实难过,却也不会挂在嘴边说着非相叶不可,相反他想得还很通透。
可越是这样看起来好像结局已定了,就越是让人会不甘心,凭什么非得已经什么都无可奈何了似的?
二宫想着想着怒气值就冲破了怒气攒积条,咬牙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更加应该告诉相叶了。」
大野一听立刻跳起来,二宫压都压不住。针头因过大的动作被扯了出来,血立刻就砸在雪白的被面,大野也不理会,双手紧紧抓住二宫,一脸急色,哀求道:「别告诉他!真的,拜托你了!别说!」
二宫一边手忙脚乱的掏手帕要给大野堵住血口,一边咂舌愤愤的说:「你够了!就算要让相叶选择新的生活,那也是该由他自己来做决定!就算没有你,他确实不会活不下去,但这前提是他不是被欺骗而活!」二宫扭出一个可以说是恶魔般的笑容,「其实你也不想死了以后留给他的却只有欺骗吧?」
大野的手渐渐垂下去,连同身体也脱力倒回了床上,他抬手遮住自己的脸,这种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他思考了那么久!想了无数种方式!练习了无数次该如何面对相叶!可是你看,他又有哪种办法可以选择?!因为哪种办法都很差劲!哪种办法都会让自己,会让相叶痛苦啊!二宫说得没错,真的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
大野的胸膛剧烈起伏,可是他依旧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咬着牙,下了狠劲的忍耐着,可是心里大吼大叫,因为没办法,所以也无法理所当然的宣泄出来。哪怕真的是被戳到了痛脚,还是知道,没错,他本来一开始就欺骗了相叶,作为加害人的立场有什么资格哭喊的?
忍了很久,忍得肺部都在发痛,大野才长出一口气,二宫静静的等着大野重归平静,看到大野放下手看过来,那一双眼睛湿润通红,却到底是不再波动起伏了。
二宫轻轻的顺着大野已经有些长了的头发,他故意激他的,好在大野心思是明白的,晓得怎么平复过来,不会故意折磨自己,这一点很好,二宫很满意,可是又因为大野意志力很强,他又心疼得不得了。
二宫顺着大野的发梢抚摸下去,指尖最后停在大野耳垂上,他轻轻的捏了捏大野小巧的耳垂,这种黏腻缠绵的玩笑举动他们之间以前常常在做,大野从来不反抗,还会露出很高兴享受的样子。
二宫想,如果这种举动能告诉他就好了:大叔,肯定没问题的。
大野却只是侧过头,将脸埋在了二宫停在他耳侧的手心里,什么反应都不再有了。
二宫俯下身,轻轻的拥住大野。喉咙像梗住一块坚硬的锈铁,一阵苦涩。








之后二宫联系了相叶,但没有立刻就提起大野的事,只说要过去吃饭。
电话里相叶说话声音低低的,不太有什么兴致,说是家里没菜了,如果二宫要过去就自己外带饭菜,倒是没有拒绝二宫过去。
二宫在这边耸耸肩应下来,本来此次的目的也不是吃饭的。
等二宫到了相叶家,真心觉得自己搞不好有一天会被相叶和大野两人气死。
当然也不是说相叶没好好照顾自己,但也不能够算自我照顾,相叶家里拉着厚实的窗帘,严丝合缝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的那种,二宫都怀疑如果自己不找相叶,这人会知道今天几月几日星期几吗?而相叶天天拉着窗帘在干嘛?看他毫无精神的样子,是睡了好久吧,人会越睡越累,越睡越无法清醒,二宫青筋直跳,一巴掌就往相叶脑袋招呼了上去。
打完了二宫又无奈起来,客厅里干干净净的,他是要庆幸好在相叶并没有借酒消愁,还是要继续气相叶这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相叶被他打的一愣,表情茫然的垂着首,手抚过自己的脑袋,然后就那么站着,好像思维断线,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是平时,肯定会大声反抗跳起来的,整个人发着光,而不是像这样,毫无生机的样子。
二宫觉得相叶是真的和大野很配的,他们两个就是一路人,连这种时候失去了生机的灰色调都是如出一辙的。
二宫大力拉开窗帘,窗外明亮的光迅速迫不及待的闯进房间来,刺激得视野都空白了一瞬,别说二宫,相叶几乎都要流下泪来。
「你吃过饭没有?」二宫问。
「吃过了,」相叶点点头,顿了一下又说:「昨天早上吃过的。」
二宫作势又要揍过去,声音高了好几度,「找死啊你?」
说完恨铁不成钢的进去厨房看了一圈,还真是什么也没有。
二宫凉凉道:「相叶氏,你这是要抢先satopi成为仙人?」
相叶听到那个名字表情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沉了下去,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二宫都看不下去了,除了叹气没什么好说的,自己都觉得这两天真是把几年份的气都叹完了,没起皱纹简直是幸运。
二宫从包里掏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捏成团扔过去,相叶没接到,掉在脚边,他看了那纸条一眼,也不动手去捡,自己僵在那里,表情始终不好看。
二宫皱起眉,他本意也不真的是为了吃饭而来,手一指沙发,对相叶强硬道:「你坐过去。」
相叶现在就像个丢了发条的机器人,二宫说一句就动一下,乖乖的坐过去,沉默得二宫都不忍心。他心里想,看大野自己作的孽,等会儿有的他俩受的。
「大叔跟你说些什么我不管,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已经放弃了?」
相叶不说话,抿着苍白的嘴唇,听他这么问,脸色立刻就变得难过。
会这么纠结,是很难放弃的。
二宫坐在他对面,得不到回答也不催促,漫不经心却终于提起了最关键的事:「我之前在医院遇到他了。」
相叶立刻抬起眼,但动作到一半又硬生生的止住,努力做出平静的反应来,淡淡应了一句是吗。
二宫在心里斥了一句,一个两个演技都这么烂。
「我问了那间医院的熟人,说是大叔情况不太好。」
相叶明显动摇了。
二宫吸口气,饶是他也不可能真的对大野的情况不在意,何况情况是真的已经很糟糕,继续说出来的话用了好一番力气才稳住:「病得很严重,治愈率不高。」
「他跟你说没有?」二宫当然知道大野是骗了相叶的,却还是故意这么问,看相叶立刻就躁动起来,心里总算得了点安慰。一方面是知道了相叶果然不会放弃的,一方面嘛…让他这么操心怎么能不小小惩罚一下。
相叶慌乱起来:「他明明是说,要去法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二宫冷笑,「他那么说你就信了?」
相叶急得眼眶红起来,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幸好二宫手快,一把将人拽回来。
相叶叫起来:「放开我!我去找他!」
二宫抽了对方肩膀一下,「吼什么,你知道地址在哪?」
相叶喘着粗气,此时已经掉下眼泪,被二宫拉住的手剧烈颤抖,沙哑的声音变得更喑哑,几乎听不到:「他在哪里…?」
二宫捡起孤零零掉在不远处的纸团塞给他,相叶打开来才看一眼,就飞快地奔了出去,哭得乱七八糟的形象也顾不得,钥匙也想不起带,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朝着大野住的医院赶了去。
二宫看着相叶跑走,摊进沙发又哎了一声。兄弟我可就帮你到这里了。
而只剩下他自己的时间里,足够他为了大野躲起来独自哭个够,他不需要有人在场安慰,只是希望大野不要那么早就走。
二宫咬住下唇,抬起手死死遮住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这么早通知了相叶有些不太好。







相叶跑进医院里时,今年的第一场雪降了。
却感觉不到冷,身体跑得焦躁,满身都是汗,越是接近大野的病房就越是淌得汹涌,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恐惧的,或者还是紧张。
本来一腔冲动只为了快些见到大野,终于站到病房门前却又动弹不得,表情反复调整,却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出现,更担心可能大野会因为愧疚不想见他。
我不怪你的,相叶想好了要这么跟他说,没关系的,我只要能再陪你一段时间就好,只要一小会儿也足够了。可是身体迟迟不肯听从他的命令动起来,只是一直僵在原地,嘴里发干。
之前在寒夜中被奔跑带起的风吹干的眼泪也渐渐的又有了重新泛起的迹象,相叶将头抵在紧闭的病房门上,明明一门之隔,无时无刻都想见得不得了,又好像突然没有了勇气,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自己都自我嫌恶起来。
然后相叶这时听到门内传来隐约的呼唤,大野小声叫着他:「aiba chan…aiba chan…相叶…雅纪…」
还以为大野是知道了他过来,可再一听,却发现大野叫得很无助,声音里混着痛苦。
相叶啊,他是个爱哭鬼,立刻就会哭出来了,听到大野这么难过的呼唤,他还有什么力气去忍耐,眼泪立刻又重新掉下来,相叶压抑着声音慢慢滑下去,埋住脸无声的哭号起来。大野一个人忍受着痛苦,是这样凭着无数次的呼唤他撑过来的。相叶只要想到是这样的可能性,就痛苦得要被撕裂了。大野痛苦的话,他也会遭到万劫煎熬的。
相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用力推开门扑进去,迎着大野诧愕的表情,紧紧将大野抱进了怀里。
大野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角,另只手里握着的柠檬滚到了地上。相叶胡乱的亲吻大野的脸颊和额角,眼泪蹭了对方一脸也不管不顾,哭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而大野很快就平静下来,二宫走了以后他知道肯定有一天会面对相叶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以为刚刚自己化疗后遗症过头产生了幻觉,这么真实的拥抱起来,反而什么心情都平静了下去。
大野拍拍相叶的背部安抚着他,「aiba chan总是这么爱哭的。」
相叶抽抽噎噎的叫着大野,被呼唤了的人笑着应了,却慢慢的也泪流满面。
大野一落泪,相叶哭得更凶,最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好好说,尽是面对着面哭个不停,哭到最后两个人都头痛起来,一边痛痛痛的喊,又一边彼此替对方擦着停不下来的泪,傻的不行。








好不容易停下了眼泪,大野眼睛和鼻子红红的缩在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带着羞耻,连看向相叶都有些尴尬。
相叶却不在意,还带着鼻音的声音已经有了笑意,迟来的招呼了一声:「我来了喔,o chan。」
都哭过一轮了,招呼就不用了吧…大野忍俊不禁的眯起眼睛,相叶还是没变,这么跳脱的。
「外套呢?」大野注意到相叶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问道。
相叶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抖了抖,抓抓头发,说:「出来的太急,忘掉了。」
大野掀开自己因发烧而捂得很热的被子,扯扯相叶的手臂,「来。」
相叶也不推脱,大方的脱掉鞋子钻进去,双手拦腰抱住大野,把他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大野的体温很烫,烧还没退,像个小暖炉,身体很快就热起来。相叶却心疼,轻轻吻了一下大野滚烫的额头以示慰藉。
大野很受用相叶的安慰,软软的笑了,觉得身体轻松不少。
「我来的时候,下雪了。」相叶说。
「嗯,已经快要12月末了啊。」大野应道。
「你吃饭没有?瘦了好多。」相叶捏捏大野的腰,又问。
「你也一样的,抱得我有点痛。」大野动动身体,相叶肩胛骨抵着他肩膀,瘦得那么厉害,让他有些不满意。
「对不起对不起!」相叶以为自己弄得他不舒服,赶忙松了点力道。
「没事啦…」大野靠了过去。
「……」
「……」
有老话说过,突然沉默下来的对话,是因为有妖怪从身边走过,如果真的有妖怪走过带走了他们的语言就好了,顺便也能把大野的病症一起带走吗?相叶暗想。
大野则在想,接下去要怎么办?他知道怎么办,却担心相叶不接受。但有些话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那个…」
大野握住相叶的手,很难得主动抢起话语权,说:「我能先说吗?」
相叶点点头,反握住大野的手,紧紧攥着。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大野说什么都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能像以前那样很快就对他妥协了。
大野说:「aiba chan,我很抱歉骗了你,现在你知道了,所以我们就到这里吧,你等下就回去,好吗?」
幸好相叶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他说:「你又要故意推开我吗?」
大野摇摇头:「我想要给你很好的生活,我一直都喜欢你,可是我,」大野停下来,用另一只手抱住相叶,认真的说:「可是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相叶将脸埋在大野煨烫的颈间:「我不要。」
大野揉揉相叶的头发,「其实aiba chan你一点都不适合流泪的,笑着生活下去才适合你。」
相叶紧闭双眼,说:「我答应你会笑着生活下去,所以你让我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好吗?」
大野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颤抖的说:「aiba chan,那我们就到最后那天,就结束喔。」
相叶用力点头,紧抱住大野说:「撒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大野笑起来,凉凉液体混到相叶眼角,他应道:「约好了。」






坐在医生面前的大野气色还是不好,但是表情很愉悦,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倒显得没那么糟糕了。
医生虽然不认同大野的决定,但还是无奈再次向他确认:「你想好了?」
大野点点头:「这段时间受您照顾了。」
医生瞟了一眼门外等着的高个子青年,对方频频探头进来打量情况,脸上写满担忧,好像生怕他不放人似的。
医生也没什么办法,大野执意要放弃治疗,他再反对也还是要以病人本身的意愿为主的。
只好点点头说:「我知道了,那么之后改变为上门出诊,确保你的身体可以在正常范围内活动。」
大野对医生鞠了一躬,「那么就麻烦您了,樱井医生。」
医生也回了一礼,说:「没什么的。不过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请说。」
「为了那小子,放弃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机会你也不在意吗?」
大野听了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放弃。反而是为了他,才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没有遗憾的陪伴他,一起笑着生活下去。」说完大野看向门外,对着依旧探头进来的相叶温柔笑起来,医生不用回头看也知道相叶什么反应,开出的花朵都蔓延到办公室里来了。
医生点头,若有所思的目送着大野走出去。
一起笑着生活下去…啊。
他拿出抽屉里的相框,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反复摩挲过无数次的那个温柔笑容有点模糊不清,医生想了想,掏出手机播通一个号码。
「领君,是我。」




…………






出院后没多久,平安夜也到了。这一天正好是相叶的生日,于是大野和相叶计划着出去吃饭。
大野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乐意陪着相叶,看他吃也好。他瘦得厉害,原本合身的外套现在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总有种寒风很容易灌进身体里的感觉,于是相叶打开自己的外套扣子,从身后包住大野,这样就看起来很好。
这样走路有点笨拙,但大野总是很配合相叶的胡闹,两个人叠在一起傻傻的往前进,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很开心的样子,不过这样挺好的。
「我们去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意大利面?」
「好啊好啊,那就去吃烤肉吧!」
「fufufu,好啊。」
「吃完烤肉我们去哪里?」
「嗯——去吃意大利面?」
「好啊,哪种意大利面?」
「诶——不如到店里再决定?」
「说得也是,那我们走吧。」
…………
真傻。






——【天堂里只有一个主题,就是大海。黄昏的时候,一个火球掉进大海的时候是多么壮丽,唯一留下的是像烛光一样的灵魂的火种。】






后来相叶和大野又去了很多地方,彼此陪伴着,好几个月前约定好了,一人买一件新衣服,然后去北海道,去夏威夷,去拉斯维加斯,去纽约…最后回到家里,大野给相叶做了炸鸡块。
这些都如约实现了,什么也不想,像看不到滴答倒数的时间,用尽了力气大声笑着,然后好好生活。
每天都祈祷,最后啊,最后啊,求你不要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相叶搂着昏沉靠在他肩膀的大野问。
大野好像很困,很久很久才回答他:「………对哦,不如…就去海边…?」
相叶微笑起来,将脸贴在大野的额角,「好啊,海边有新鲜的金枪鱼,你最喜欢的。」
大野闭着眼睛小声笑,「还有鲷鱼,鲣鱼,高鮴鰤………」
「我可以陪你去钓喔。」
「那就太好啦…」大野轻轻蹭了蹭相叶的脸,「那么,等我醒来…我们就去…」
「好,我会先买好车票喔。」
「那就拜托你啦…雅纪…」
听到大野少有的直呼自己名字,相叶笑得很开心,「交给我吧,智。」






晚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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