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写一些自己想看的,不必关注,开心自在就好

与已知点平行的直线

*佐鸣
*老文,老文,老文
*存档,存档,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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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漩涡鸣人重伤不醒可能会死的消息时,宇智波佐助的手因为烫伤迅速的红肿起来。打翻的拉面还冒着热气,拉面碗的碎片支离在地混着残留食物一副惨凄的样子,案上热着的牛奶也泼洒出来,宇智波佐助少有这么狼狈,白色上衣的一角溅落着褐色的汤汁,袖口也湿漉了一块,一副让他不快的蠢样子,他的脸色很不好,又显得这种狼狈更加鲜明。
平日里肯定是有人要笑他的,而漩涡鸣人则会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宇智波佐助赶到医院里,他甚至没有想起来使用瞬移,干脆跑着到达从村子的最西边,汗水粘在宇智波佐助的额头上,他有点气息不稳,话语也被喉咙不能收放自如的气息挤压到了胃袋里,忽上忽下的翻腾着让他升起一种将要生生干呕的冲动,不过他忍了下来,只是脸色还是不好,站在抢救室外的人都察觉了他的不好,他的眉头紧皱,宇智波佐助看了一眼抢救室外长亮的红色灯管,神智跟着那尾隐约的光亮闪闪绰绰摇摇摆摆,他想如果漩涡鸣人以后知道他的这个模样是一定会嘲笑他的,他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大声的说笑他的机会,并且他一定会笑很久,想到这里宇智波佐助更加的不满自身的这种狼狈,他皱着眉准备摒除周遭传来的笑声,但是却并没有人笑,同期的家伙们全都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宇智波佐助此时的不妥,而抢救室里的那家伙就更是安静。最好不要是死寂,宇智波佐助咬了咬牙,他又突然觉得也许有笑声也是可以的,如果是漩涡鸣人的笑声那就更好了。
春野樱看见宇智波佐助到场双眼立刻就红起来,显然在这之前她已经哭过,一次或者两次或者从一开始,她红肿的双眼像是宇智波佐助身带的那一点狼狈,他们都不太好。
春野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她没有,也没有流泪,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宇智波佐助使劲的努力的呼吸着好像不这样做她就要如同那盏明明灭灭的急救灯光一样,也许再过个几分钟或几小时便要沉寂熄灭,她一副倔强的忍耐着不肯哭出来的样子。宇智波佐助也是沉默的,他慢慢的走到了春野樱的面前,他应该做的不错,一副依然冷静沉着不会慌乱紧张毫无起伏的样子,脚步也没有任何慌张而导致的零碎一步一个脚印踏的很重,也稳,但是重,春野樱看着他,马上就要忍耐不住,宇智波佐助整个人都看起来很重,沉重的沉重的沉重的那种像是回到几年前一样沉入了黑暗地底的死水中身体重的爬不起来的样子。
春野樱变得有些慌,她频繁的抬头看看急救灯,又低头看看急救室的门,可是这些都是安静的,同期的伙伴们也没有人说话,渐渐的时间已经很晚,随来陪同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先且回去休整,病院中也散去了其他人的家属而更加死寂。阴沉沉的,空茫茫的,灰暗暗的,没有人走动,没有谁说话,竟然是死寂,宇智波佐助站在离春野樱不远处的角落里,那个地方竟然一片死寂。宇智波佐助垂着眼,他没什么好说的,心绪好像也感觉不到有多沉浮动乱,他垂下的视线正好落在身着的白衬衫上,他常年穿着这样单调颜色的衣物,他突然发现他是不喜欢这种颜色的,他庆幸起衬衫角落处沾染的汤汁污迹,牛奶风干后也在上面泛起了一圈黄色的边缘,病院是白色的,衣物是白色的,天是白色的,死寂的空茫茫的白色,他是不喜欢这样的死寂的。
宇智波佐助抬起头看向急救室紧闭的白色门扉,带着色彩鲜艳又吵闹活蹦乱跳又胡搞的漩涡鸣人没有站在那里。他又在胡搞,宇智波佐助愤愤的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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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刚回到木叶时,好像溺于死水中好不容易脱离出来,他花了好一阵子来适应充满空气的陆地。
最初木叶的老家伙们满口危言不肯认妥他脱离叛忍的回归,纲手姬愤怒的每天要砸烂桌子,春野樱频繁的往长老居跑说要为他作保证,漩涡鸣人最暴躁,每天纲手姬和春野樱做一次的事他要做五次还不包括跳脚抱怨和威胁,几乎要黑化,宇智波佐助总是很平静,淡淡的看着漩涡鸣人满世界的闹满世界的跑就为了要帮他洗脱过去枷锁带来的残留痕迹,他也没有感激,也不觉得有哪里好,觉得反正只是落脚,回木叶也好跑在外面也好好像都没有两样,反正哪里都是阴沉黑暗的样子,反正坚持的仇恨突然被抽丝剥茧徒留空白无意义,他觉得就这样也无所谓,大不了再走,做浪人,带刀,到处走,做佣兵,暗杀者,都是活着,也没有两样,最后去死,反正活过。
漩涡鸣人则气的要死,宇智波佐助没有跟他说过任何想法,总是沉默又疏离,一副感情应激障碍的模样,就算宇智波佐助总是面无表情,可是他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时漩涡鸣人不用看也知道那个混蛋的想法,漩涡鸣人就自顾自生气,又急,有点恨铁不成钢,更多的……大概有点心疼。
宇智波佐助最初还是住在宇智波佐助老宅里,从来不点灯,很晚才睡,想起来的时候会吃饭,感觉得到疲惫的话就睡觉,但是马上就醒来,拿起刀坐在回廊下的阴影里,外面的月亮光芒白惨,投落在庭院里整个宅邸都是死寂的,走出门,世界也是死寂的。他与死寂为伴。
那个时候漩涡鸣人在考上忍,一边为宇智波佐助争取着应得的东西一边跑训练场练习如果影分身能够代替他大概他就不需要晕头转向,老家伙们的刁难得不到回应渐渐的便开始了对宇智波佐助的漠视,滥用私权始终不让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加入木叶忍者的名册,纲手姬做着努力也劝宇智波佐助去考上忍,实力只要受到认可情况就有所改善,漩涡鸣人也来劝,但都被回绝,宇智波佐助每天只是坐在阴影里,他没有值得回忆的,也不想向往什么,身份对他也无所谓,他不说话,对着谁也不说,这充满空气的陆地对他来说是个幻像似的,好像他依旧只能存活在黑色的古井冷水里等待窒息,谁也靠不近。
后来稍微有了点起色,老家伙们看不上漩涡鸣人的怪物体质但还是有所忌惮,来自火影的威压与唱反调使得他们不得不闭上嘴,木叶的村子到底也不是他们说了算,宇智波佐助的身份多少有扳回一点希望,但他的名字只是被加入了下忍一列中,想来他的实力哪止下忍,而高层们的条件是要求宇智波佐助自己参加考试晋升,不可能因为他特殊就给予同样特殊的跳级,哪怕当事人是个宇智波的天才后裔,说起来这已经真是万分温柔的条件。
漩涡鸣人那段时间高兴的不得了,来见宇智波佐助的时候几乎是手舞足蹈,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要去练习,宇智波佐助当时做了什么,对了似乎是近乎冷淡的拒绝了回去。他想他应该是不会忘记漩涡鸣人的表情,当时的他瞬间就沉默的有些陌生,但这又是无可厚非,他们实在是间隔了太多的时间,已经不能再陌生更多,当漩涡鸣人终于停下单箭头的吵吵闹闹大大咧咧嚷嚷笑笑时,他们之间真正的形态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那才是应该有的样子,当时的宇智波佐助是冷笑的,他甩掉漩涡鸣人还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那只手在放开的同时有冷风呼啸灌来绕在他的指尖还有他的身体上渐渐结成干冰阻碍外界的暖色温度,这才是该有的样子,死寂的没有谁会说话并且伴随永久的冻人凉意。
漩涡鸣人停止了说话,停下了他那些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蠢笑容,停下了夸张的肢体语言,停下他那令人困扰的自顾自热络,他转身就走,也没有回回头,宇智波佐助还是坐在阴影里动也不动,他也不看看漩涡鸣人离去时带来的风,他也不去感受,他的眼睛还是毫无波澜,他的表情除了冷笑就什么也不会再有,宇智波佐助就像活着的尸体,反而如今的回归倒像个巨大的即将埋葬他的棺木?宇智波佐助随着仇恨的逝去他再也做不到燃烧,他的身体里只有微弱寒冷的死火在缓慢蔓延,燎原至心脏使他全部变成地狱的残留业障,让他提不起兴致。
他是一定不太好的,谁都知道他不好,可是谁也不想说。同期的人们懒得说,纲手姬无奈的说不上,春野樱不想说,结果还是只剩下漩涡鸣人,但漩涡鸣人也不说,他不说,什么也不说,他就动手,他跟宇智波佐助从来说不通,他动手,能够揍醒宇智波佐助这个蠢货再说。于是他就动手了。
漩涡鸣人干脆也放弃了上忍考试,考试的当天他没有去,很早很早就站在宇智波朱漆大门前,站的挺久,大概天没亮就站在那里,而宇智波佐助就在门后的庭院里,漩涡鸣人来时他已经在那里待了大半夜,宇智波老宅不点灯时是个死寂的坟场,点了灯后是只有灯火喧嚣的公墓,宇智波佐助愿意站在杂草荒长的庭院里,要么坐在空旷的回廊中,那是他的世界,他生活在那座巨大的棺木里,他形同死去。那时的宇智波佐助已经死去。
漩涡鸣人踹了一脚古建筑级的宇智波老宅的大门,他听到门后宇智波佐助身体里的查克拉流动,那流动始终是那样的,沉稳安静又平缓,和它的主人一样毫无波澜,它也许再也不会有生动的流转起伏了,突然漩涡鸣人就很生气。那流动又并不始终是那样的,很久很久以前它也会沸腾跳动的,他还记得宇智波佐助躺在他怀里缓慢说‘身体自己动起来的’那样的场面,那时跟现在是不一样的,漩涡鸣人变得愤怒。可是他又不能够清楚自己何来的气愤呢,就像宇智波佐助该死的瘫着一张脸说‘与你无关’那样?听见就让他火大。
宇智波佐助从来不和他说说任何想法,啊如果‘与你无关’算是的话,即便是这样漩涡鸣人也是清楚的,宇智波佐助面朝下趴伏在深黑色的死水里,站在陆地上的他就只能看着他死去了。要他看着他死去,不,他是绝对不要这样的,他明明是那么万分努力潜进去将这条死狗给拖出来了的,他看着他就要可以开始重新呼吸了,那一个混蛋却又再次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与口鼻。这就显得漩涡鸣人可笑了,难道他准备要拉起来的人只能是这样一个连地狱也去不了的自杀者?
“所以说我真是很讨厌你这个家伙。”漩涡鸣人又踹了一脚大门,有了时日的大门未加保养朱漆很快就随着他的动作剥落了一大块,漩涡鸣人瞪着那块斑驳的痕迹紧紧攥着拳头,他又踹了一脚,一脚比一脚的力气大,门扉回荡着‘boom,boom,boom’这样的在死寂中回响着有点渗人的大声响,漩涡鸣人几乎是在泄气,他一脚又一脚的踹,也不再说话了,他还恶意的想到宇智波佐助是不喜欢吵闹的,那么这样就正好,他踹,一脚,再一脚,声音大的让他也皱起眉头来,却又不全是因为这样吵耳的声嚣。那混蛋,这样都可以忍住不出来,简直是干。
在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的对持中漩涡鸣人似乎总是认输的那一个,最后果然还是他首先忍不下去,干脆凝聚了一个螺旋丸,不管不顾的毁掉了宇智波家的大门。碎屑木块满天飞,尘土灰迹绕身转,拍拍挡挡都是厚重不堪,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同一时间都觉得厌烦。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你这个家伙真的烦死了!
宇智波佐助的剑尖雷光闪闪,藏青色的光芒只用一瞬就将他身侧的及腰荒草烧灼污黑,庭院算是斑驳狼籍整个毁掉,他深深的皱着眉头,冷色光芒在他身前围成一圈隔断,宇智波佐助是知道漩涡鸣人的用意的,可是他并不想要想想看。漩涡鸣人从很久以前起就这样多管闲事,可是刚刚好他的闲事根本不需要也不想要这种笨蛋来管,就是因为清楚漩涡鸣人绝对不会放着不管,才感到了厌烦。就好像不得不将他当做使劲活下去并且要活的好的理由一样,那简直是矛盾的对他深深刺痛,他难道不是应该一无所有的吗。
漩涡鸣人看着宇智波佐助剑尖闪动的千鸟流,一副想玩持久战的样子,他干脆省去使用影分身,一大群的他去打醒宇智波佐助固然喜闻乐见,可是,可是,漩涡鸣人吐出一口气,他有想说的话,他对那家伙想说的话有很多,过去追在他身后跑的时候来不及说,现在说他听不进去,如果一直不说可能会没有机会,哪怕只是没有营养的闲扯淡,他实在积攒了很多想要传达给他,那些随着时日积攒下来的东西积压在他的胸膛里时时刻刻都重的另他发痛。一看到宇智波佐助就要发痛。或许更多的……大概这就一定是心痛。
“你这家伙……”漩涡鸣人聚起手中飞速旋转的螺旋手里剑,查克拉缠绕暴动刮来的劲风殃及到老旧的宅邸,青砖碎裂红瓦分崩,漩涡鸣人一副不计后果要大干一架的仗势,漫天的灰尘与烬屑迷蒙在他们的眼前,宇智波佐助挑了挑眉,意识得到漩涡鸣人的不满,知道他懒得废话,觉得正好,他们本来也没有太多太多的废话需要浪费时间,眼中勾玉也同漩涡鸣人带来的气流一起高速转动,身侧黑火蓬勃,漫天满地的烧灼起来。也只有这种时候,他的火焰才会烧灼起来。
“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漩涡鸣人这几年已经不再会停在原地等着宇智波佐助先冲上来给他一下,倒不如说除去漩涡鸣人追在他身后时做出的忍耐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让着他,宇智波佐助有时觉得这很挑衅,但更多的时候同样觉得正好。正好漩涡鸣人不懂什么叫放弃,他才正好抓住这样的机会让他明白应该放弃他。
宇智波佐助没有因为回归木叶而感到庆幸或者欢喜,也不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就要脱离了暗地,背着光阴太多时间,宇智波佐助在死水中已经生出能够适应黑暗的腮耳,反而充满了空气的陆地让他找不到可以适应空气的肺叶。原本是这样的,他原本打算是这样的,木叶一定会顾忌他,他也不想被忍者的阶级所束缚,更不想被木叶再次捆绑,宇智波的姓氏已经被木叶束缚很多年,现在既然可以结束,他为什么又要回到原地呢,他已经走的够远,本来不应回头去瞻顾过去,他就应该走,他是这样决定的,天亮了就放火烧掉宇智波老宅,然后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好,他已经失去驻足理由,本来应该是这样做,漩涡鸣人却非要闯进来。
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忌,连脑子也不动,凭着一腔可笑的要将他打醒,以为宇智波佐助不知道,可是他连看都不用看什么也不用讲也清楚又明白这个白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他才烦。不是烦漩涡鸣人的烦,而是他偏偏要这么固执的闯过来,明明他已经划清界限,他还是闯过来,简直是白痴。烦。
现在漩涡鸣人一手维持着查克拉的转动一手已经随着身体的猛扑过来而想抓住他,宇智波佐助的千鸟流已经在身边噼啪作响,他闪避不及,不过大概他也没打算避开,如果要随着这个家伙的别扭纠缠太久,反而不如同归于尽算了,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漩涡鸣人愤愤的咬着牙。
“你这笨蛋!”
刺啦一声千鸟流就撕裂皮肤侵入骨肉和脉络,但是漩涡鸣人不想要放手,绝对不想要放手,宇智波佐助总是讽他笨啊蠢啊没脑子又吊车尾可是漩涡鸣人并不至于会陷进迷蒙不清里走不出来,他最明白了,比谁都要清楚,宇智波佐助的境地他也能够理解,虽然无法全部感同身受,但他明白被拒绝而不被接受总是让人无法率直的走出泥潭中,陆地肯定不如泥潭柔软并且石砾遍地,泥潭说不定某种意义上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是宇智波佐助却再也不想要来陆地上看看,这里其实总是比泥潭要干燥温暖。
可是宇智波佐助被割伤了,他的伤口总是在流血,漩涡鸣人看得见也感知到了,他听得见那些缓缓流动而滴落在地面的巨大声响,哪怕宇智波佐助,你看他,哪怕他现在好好的,面无表情,没有受伤,淡漠的站在那里。宇智波佐助从来不说话,他不表露什么,可是漩涡鸣人依旧理解他,想要理解他。宇智波佐助被割伤了,陆地很危险,于是他恪守自己的领地,又要拒绝上岸了。漩涡鸣人大概是真的笨蛋,但是依旧不想让步,明明,明明,明明他们本来就都属于温暖的地方。
“你是白痴吗?”宇智波佐助抓住漩涡鸣人挥来螺旋手里剑的手腕而使那个毁灭性的球体偏离了轨迹砸向他们身后的内堂,轰隆一声宅邸就崩塌一半,飓风袭来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因为过近的距离使它们交缠在了一起。
漩涡鸣人握着宇智波佐助的左手,宇智波佐助握着漩涡鸣人的右手。
然后恍惚一下,就好像铺卷而来的木质碎屑与石砾碎块还有那些伴随着崩塌传来的风声构建成为了过去分别的那个终结谷,漩涡鸣人看了眼他们连接起来的手,关节,皮肤,那下面传来的热度,他抬起另只手抓住了宇智波佐助的衣领,宇智波佐助的身体歪了歪,但是表情依旧平平,只有眉宇与眼睛暴露他的现下情绪。
就像他一样,随着建筑物的毁坏而始终大沸的情绪,愤怒啊复杂啊难言啊痛感啊以及更多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得到却无法转述或者总是深埋在身体里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你……要让这里,要让这个木叶都成为第二个终结谷吗?”
漩涡鸣人说完立刻咬住嘴唇,他皱着眉,抓着他的手不停的颤抖,那样的频率摇晃着宇智波佐助的体感神经,漩涡鸣人的手掌因为千鸟流的撕咬血液溢了出来顺着脉络同时沁入了宇智波佐助的皮肤无比滚烫,宇智波佐助不清楚,漩涡鸣人也不清楚,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到底是对方在颤抖还是自己在动摇。
“你这混蛋总是什么也不说,但是我明白你不稳定,如果我不来,你要做什么?”漩涡鸣人简直是咬牙切齿,他知道是不用问宇智波佐助要做什么的,他明白他要做什么,在他说出这里将会成为第二个终结之谷那一刻,他已经深有感知,宇智波佐助就要走了,他又要走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即便是漩涡鸣人已经心知肚明,他还是想要信任宇智波佐助,他还是想要先相信一次他,希望他说出应该符合设定的诸如不会走哪里也不去这样的蠢话,他太清楚这很蠢,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因为是个聪明人而大受清明的打击,愚人或更好,宇智波佐助就是那个愚蠢的智者。他都想要嘲笑他。他又想走了,不管是光明正大的走,还是打着什么破烂的借口旗帜说寻求力量而逃避他应有的东西,哪一种都看起来叫他不认同。
宇智波佐助现在烦躁的要死。那些一下子腾烧起来的情绪只差一个微秒就要引爆他,漩涡鸣人很烦,漩涡鸣人为什么一定就不能坐视他不管,漩涡鸣人就非要把他拖出去不可,从这窒息的暗地深水中央从这该死的冰冷的独自里。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就要动摇他不可。
“你他妈给我滚!你他妈是什么就一定要幻想拯救我不可!你这白痴!你这该死的吊车尾!你他妈给我滚!”
漩涡鸣人膛大双眼,立刻就眼眶泛红。他紧紧咬住双唇非要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崩溃简直就快要不受控制,但他不可动摇,即便他已经开始了动摇。他知道,他知道,他最清楚,现在他们都在摇摇欲坠,宇智波佐助明明在大吼,他却依旧能够听到他如同这废墟一样的零碎心脏也在大吼,也在合着他的内在动摇吼叫,明明都是希望你抓住我,明明都在不想要继续下坠,明明都动摇得不得不在凛冽风中飘摇。请抓紧我我正在下落请抓紧我我正在下落请抓紧我我正在下落请抓紧我不要让我下落到万劫不复。
“你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我不会走!我才不会走!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笨蛋!”
现在就像两个糟糕的孩子在斗嘴,漩涡鸣人红着眼眶紧紧抓着宇智波佐助的手使劲大吼,那样的劲头就像是过去他们也有过的斗嘴,而宇智波佐助满脸不爽满脸不耐却也再也不想打算挥开他的手,哪怕对方的手指大力紧箍在他的苍白上留下淤红不化的痕迹。
这看起来多少有点好笑,漩涡鸣人是来再一次阻止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佐助是要再一次将自己沉入暗地不覆,如今却混合着身后的废墟,两个人只剩固执的大吼争吵,他就一定要跟他争,他也不须于让要跟他吵,吵到面红耳赤,转个圈来反而忘记了各自各有的目的。蠢货,白痴,笨到无药可救,真好,这样就好。
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你要走,不要固执,不要走,不要动摇他,不要愚蠢的靠过来,不要放手,不要走,就在这里,哪怕就停在这里止步不前都好,这样就好。
漩涡鸣人揪着宇智波佐助不放,宇智波佐助全身的力量都消失抵抗,他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双手,缓缓的拥抱住漩涡鸣人,宇智波老宅崩毁殆尽,灰尘碎屑黏连在他们的头发肩头甚至造成他们的满面脏污,而风渐缓,失去了一切躁动的天空白茫茫却再也没有哪个时候比此时还要明亮。
宇智波佐助抱着漩涡鸣人僵硬后有些脱力的身体,他皱着眉,额头死死抵在漩涡鸣人险些动摇后暴露脆弱的瘦削肩头,而漩涡鸣人则在废墟里大哭,一边用力回抱住宇智波佐助的背,一边泪水带来释然让他忍不住。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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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闹剧,结束在纲手姬暴怒的火气与又一次被打碎的办公桌里。
宇智波老宅被毁,宇智波佐助看起来就真正的是毫无去处,纲手姬本可以置办新的住所给宇智波佐助,但她偏不要,她很气愤,气愤的短期内见到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就忍不住打烂桌子,静音很忧心,折中提出建议让漩涡鸣人负责宇智波佐助的安顿。
最初两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而纲手姬几乎是瞬间就同意并且不容许异议。他们两个很胡闹,很不懂事,很笨,随随便便就在木叶内打开,甚至还各自用了各自颇具杀伤力的忍术,他们都只看见对方,那就只能让对方对各自负责。
漩涡鸣人小小抗议过,纲手姬的巴掌杀伤力却很大,容不得他有二话。而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佐助依旧什么也不说,也不同意,也不反对,只是看着漩涡鸣人被揍得从破碎的墙上掉下来。
于是造成了之后这样的局面。
宇智波佐助搬进了漩涡鸣人小小的狗窝里,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室一厅里稍微嫌小,不过最为让宇智波佐助嫌弃的是漩涡鸣人房中的垃圾与一冰箱的泡面以及过期牛奶。甚至为此他嘲笑过他怪不得发育停顿,惹来漩涡鸣人的炸毛,而接下来的每一天也没有少打过架。
可是这样的处境却很好,真的这样就好。每天打一架也没关系,吵架也很好,最好的是他回到这间狗窝,打开门时就有人在,或者是漩涡鸣人笑着招呼一声哟,或者是宇智波佐助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这样就很好。
之后的走向也很好,放佛这一切都已步上正轨,纲手姬排除上层的微词特别提升了宇智波佐助的忍阶,他和漩涡鸣人一级,两个人一起考了上忍,漩涡鸣人真的不会照顾自己,对照顾别人也手足无措,宇智波佐助缜密又细心,话不多行动却很得力,他不发一言一语,却自然而然的接下照顾漩涡鸣人的活计以及兼备自己,是该迎接happy ending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偏偏要说笑的命运。
命运可以改变不是吗,如今已经改变的很好,却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那里都是危机四伏横生枝节,漩涡鸣人却因为重伤不醒也许就要死去。
宇智波佐助遍体生凉,头一次尝得手足无措,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连风都带着呜咽与咆哮。这是不知如何是好,该气愤还是该颓唐亦或是怪责谁吗,那到底该将这无处指向的发泄抛向哪方,本来就只有漩涡鸣人而已,现下却也许就要落得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宇智波佐助不能接受,他绝对不接受这种玩弄人式的反差。
他攥紧拳头,一步一步缓慢走进漩涡鸣人的病房,他不知道自己是好还是不好,归于木叶时觉得好也无所谓不好也不怎么样,现在,现在,现在只有混乱混沌而已。他听见脚下土地如薄弱冰层,多走一步都是脆裂的裂痕逢生,而那被冻住封在冰层下的是被几近遗忘的万劫不复,他走不到漩涡鸣人身边,裂痕就已经扩广颠覆天地。
这该死的……该死的,不,找不到语言可以叫骂出来,甚至没有可以肆意拿来发泄的对象与理由,难道要怪自己无法改变命运,难道要怪这个也许从来不存在也没发散过效力的命运吗!
宇智波佐助站在漩涡鸣人的床前,他紧闭着双眼,属于他的嘴角边总是带着暖色调的笑纹如今冰冷僵直,也僵直宇智波佐助的身体,春野樱红着双眼劝不眠不休的他去休息,宇智波佐助充耳不闻。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就连漩涡鸣人的呼吸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动换变革也无法再传达进他的领地里。
他们是自然而然发展成得住在一起的局面,也自然而然的变得绑住了各自的性命。宇智波佐助想漩涡鸣人也许不讨厌他,或许也没有喜欢,他也没有感知到自己对他抱有何种心情,可是回过神的时候都自然而然又理所当然的发生着。
漩涡鸣人整天精神满满,醒来第一件事一定要道早安,他的笑容合着窗外透露进来的阳光都是不会刺眼又柔和暖暖,宇智波佐助端给他牛奶,新鲜的,再也不会出现变质状况妨碍味蕾,他会一口喝完,在宇智波佐助的逼迫中吃完带有蔬菜的早餐。
然后呢,然后出任务,漩涡鸣人也许会嫌宇智波佐助变相的叮嘱很烦,也依旧不改往日冲动急躁,但他是会好好保全自己,他知道自己要保全自己,就算不清楚为什么要保护好自己,那有什么意义,尽管就算是莫名其妙的,他还是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像过去那般仰仗九尾的治愈力就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心上,他知道,也许冥冥中知道,哪怕只是冥冥中知道。
最期待的是晚上回家,宇智波佐助不一定会先到家,但他一定是会回来,会隐瞒住自己的纵容给漩涡鸣人带一乐拉面,他会声称这只是吃不完打包回来,漩涡鸣人则在灯火明亮中留给他笑脸。而反过来漩涡鸣人不会先到家,宇智波佐助会将一切都已准备好,热水,晚饭,茶,如果受伤就会强迫他坐好不可乱动,他不言不语的细心与温柔都会显现在包扎好的伤口上,让漩涡鸣人止不住笑与闹。
他们会自然而然的牵手,理所当然的也接吻,谁也不要多说什么,谁也不会多说点什么,谁也不曾说过喜欢与爱意,而一切都这样理所当然。
不该是这样吗,理所当然的过下去,怎样都是过,两个人更好啊。自然而然就在一起,本来一切都是很好的啊。可是偏偏就要这样,命运就要这样捉弄你玩弄你折损你见不得你顺心如意,他该指责命运吗,所到底命运这东西本来就没有存在过,或者说根本不明白到底有没有命运这东西,就好像已经知道两个坐标的走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中间还会横亘的支点线,无奈无力无所依,徒有见不到尽头的愤怒不明所以。
不可以,不接受,宇智波佐助是绝对不接受这样的走向,你看,你好好看,明明出发点和终点都看得见,怎么偏偏就要被那中间突发而来的枝节阻拦在这里。
宇智波佐助抚摸着漩涡鸣人的脸,他想要抱抱他,他想要好好抱抱他,他甚至生出想要亲吻他的意思来,可是漩涡鸣人却没有回应。
春野樱走进来,手里托着药剂,宇智波佐助知道那是什么,纲手姬告诉他如何使用后大病一场,交接了火影的位置给旗木卡卡西便选择隐退修养,这一切都被打乱了,宇智波佐助看着那瓶毒药,心脏一点一点沉寂下来,所带有的一切找不到爆发出口的恨意与愤怒也随着心脏渐渐的消声寂静归于荒芜,现下才是,真正的失去一切。
漩涡鸣人无法再清醒过来了,九尾被抽离,身中无法脱离的幻术,他不能再痛苦,谁也不希望他再痛苦,春野樱想过要以无数种甚至更为极端的方式才能劝妥宇智波佐助接受这样的结果,也许看起来他们好像对对方都很重要,也许看起来也并没有,他们只是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或许离了谁也不是不能过,但是,但是,确实是这样,真的是……离开任何一方都不可以,宇智波佐助径自拿过那瓶毒药放在手心细细的看,漩涡鸣人把他拽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绑在了一起。他的痛苦是他一个人的东西,漩涡鸣人再怎么做他还是痛苦,可是意识到当成为一体的话,这样的痛苦失去了其中一方另一人也再也无法独自承受了。
否则宇智波佐助怎么会安静接受让漩涡鸣人死去的决意,他知道,他会带着所有无法接受的痛苦和他同归于尽,就像是多年前漩涡鸣人决意要接受他的恨意和他一起死去。
现在不过是轮到他来做这件事而已。
“如果你不来,我会去找你。”
这是当日漩涡鸣人要拉回他时问过的他没有好好回答的问答,现在他给他准确答案。
宇智波佐助是不知道他爱漩涡鸣人还是珍视他,但是他明确的知道他们两个的人生坐标早就重合在一起,叠加一体成为了独自的单一的一个个体的话,今日也就不算分离了吧。
宇智波佐助喝下那瓶苦涩药剂,俯下身给了漩涡鸣人一个如愿以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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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 over】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
漩涡鸣人摔了手中的掌机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滚动不停,嘴里哇哇乱叫的混乱难辨二次元术语是给予掌机上的结束字幕吐槽,宇智波佐助重重顿住手里的笔,额头青筋乱跳简直发疼。
此时漩涡鸣人埋在他被子里已经开始哼哼唧唧的哭泣(而那自然是假意哼哼为了试图引起桌边那混蛋学霸的注意力),火影基疯传的结局让他无比郁卒主角二人都死掉的BE结尾这让他大概一年内都不想在碰这个游戏,太坑爹啦。
宇智波佐助对漩涡鸣人的吵闹哼唧来乱又烦躁又嫌恶,大力站起来走近床铺将漩涡鸣人从被他揉乱的被子里挖出来,他骂骂咧咧的抽出纸巾恶狠狠的给漩涡鸣人擦去假惺惺挤出来的眼泪,漩涡鸣人眯着眼睛乱七八糟嘿嘿笑,脸颊贴着宇智波佐助的手掌轻轻的蹭,宇智波佐助嘴里骂着脏字,动作却还是放的轻柔。
这只手常年都不能够自主温暖而带有丝丝凉意,却足够厚足带来沉稳,而那独属于宇智波佐助的温度虽然不热络,却绝对不会带给他冻伤,漩涡鸣人是喜欢这个温度的,虽然他嘴硬不想明说。
“真好啊。还好我们没有在那样的世界里,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消失,就会死掉,现在这样挺好的,是吧?”
这样挺好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
宇智波佐助敲了一下漩涡鸣人的额头,“说什么傻话,白痴。”
“你才白痴!混蛋!混蛋!”
这样就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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